孩子这么聪明,医生竟然说是脑瘫,还要求在骨科治?
晗晗今年6岁了,长得很漂亮,聪明伶俐,是个很乖巧、很有礼貌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见到我会跟我打招呼说陶医生好,我帮她换完药,她会说谢谢陶医生。治疗过程中让她不要动,她哪怕痛得哭出来也听话地维持着动作,有时压低声音皱着稚嫩的眉头,声音细细地告诉妈妈说“妈妈,我好疼”,小小的身躯努力表现着成熟的举止,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脑瘫孩子在做康复锻炼
可是,晗晗走不了路,也没有上过一天学。晗晗妈妈跟我说,晗晗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只要听到有人谈论她的病情都会生很久的闷气,她不喜欢别人觉得她和同龄的多数孩子不一样,完全拒绝上特殊学校。而送去常规的学校,妈妈一方面考虑晗晗在学校生活无法自理,另一方面也担心她在学校会因为身体的缺陷而受到欺负。
我告诉晗晗妈妈,说晗晗是脑瘫的时候她有些吃惊。她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神色怀疑地说,应该不是吧,以前也带孩子去看过医生,可医生也说孩子这么聪明,肯定不是脑瘫呀!
我听完这话心里有些生气,心想这个医生怎么能连脑瘫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下这种轻易的结论给家长听。同时,我也感到儿童骨科疾病且不说在社会大众中的普及,哪怕是在骨科医生这么专业的群体里的认知,也是浅尝辄止。
除了对脑瘫一知半解的医生,认识脑瘫却规劝患者不要做手术的医生也不在少数,很多孩子拖到了骨骼都已经发生了继发畸形才来就诊,那时做微创软组织手术为时已晚,只能进行截骨。更有甚者可能直到孩子长大成人、甚至终其一生,都得不到正确的诊断和治疗,终生卧于病榻之上,一生悲惨。
于是我感到应该写一点东西让更多人知道“脑瘫”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病、应该怎么办,从而尽可能多地拯救一些本应当站起来的孩子,让他们免于被误诊误治的命运。
“脑瘫”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病?应该去找哪个科室治疗?
1、认清脑瘫
误区一:
说到“脑瘫”,大多数人、甚至很多数医生都把它理解为“脑子瘫掉了”,认为脑瘫就是“痴呆”、“智力障碍”。这种观点大错特错。
“脑瘫”其实是个偏义复词,偏重“瘫”,而不是“脑”,如果添加几个字进去让人更好理解的话,那么它就是“大脑问题引起的肢体瘫痪”,本质上是指一种肌肉不受或者不完全受自己控制的病情。“脑瘫”是区别于“脊髓瘫”和“周围神经瘫”的一种表达,而不是对患者智力水平低下的一种描述。
脑瘫是一种相对来说常见的疾病,是导致儿童机体运动功能障碍的主要疾病之一。全世界每大约1000个新生的宝宝中就有2个患有某种程度的脑瘫,经济发达的地区脑瘫的发病率也会相应更高。在脑瘫的患者中,只有一半人可能存在智力障碍,严重智力障碍的患者仅约四分之一。也就是说,哪怕孩子是脑瘫,至少其中一半人都是智力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可能比你还要聪明。智力水平不是“脑瘫”的诊断确立的条件,也不是脑瘫的必然结果。
误区二:
说到这里,我们就迎来了脑瘫的第二个误区:既然是大脑病变引起的,那患者就应该到神经科治疗呀。
这个观点在很多患者家属、甚至非常多的医生中都十分常见。为什么这个看法是有问题的呢?为什么应该到骨科,而且还是儿童骨科治疗呢?
这就要从脑瘫的病变机制说起——脑瘫分三个层面:原发病层面、继发改变层面、代偿层面。
第一层面:
第一层面是原发病层面。脑瘫的原发病是患者围产期因为各种原因,例如早产、缺氧、黄疸等导致的大脑永久性、非进展性、不可逆性的损害,也就是说造成脑瘫的脑部疾病一旦发生,就基本终生稳定在最初的损害水平了。
第二层面:
第二层面是继发改变。也就是大脑本身出现问题后,受大脑支配的那些结构发生的问题,包括肌肉的选择性控制障碍、肌肉痉挛、肌肉高张力等,也就是我们看到的脑瘫患者走路不协调、表情不自然、动作不流畅等问题的根源,这类问题长期存在将进一步导致肌肉挛缩和骨骼生长畸形。
第三层面:
第三个层面是代偿改变。比如患者某个动作做不了的时候,会下意识或有意地使用身体的其他地方来帮忙,这就构成了代偿。
目前对于脑瘫的治疗我们的注意力放在第二个层面上,因为在第一个层面上我们无计可施,然而第三个层面可以在第二个层面上进行预防。这样一来,如何处理大脑损害引起的继发改变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脑瘫的治疗有多种方法,对脑瘫患儿的治疗开始得越早,能改善他们病情的机会也就越大。依据病情和疾病所处具体时期可以选择康复理疗、支具治疗、肉毒素注射、软组织松解、选择性脊神经后根切断术等手段。行走功能的维持或恢复是脑瘫治疗的一个重点。目前国际通行的脑瘫患者大运动功能分级体系(GMFCS),行走功能是其中重要的分级依据。
脑瘫的诊疗目前在国内来说普遍属于比较复杂的技术,上述脑瘫的病情评估和各种治疗手段涉及多个医学学科,包括康复科、矫形科(即大家通常所说的“骨科”)、神经外科等。由于脑瘫往往在新生儿期即发病,就诊时多数都是儿童,而且症状主要表现为运动功能的问题。
因此,儿童骨科在诊疗经验、综合评估患者病情,以及制订系统、全面、妥善的诊疗方案等方面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同时,若已发生例如下肢扭转、髌骨脱位、髋关节脱位等并发症,其他科室基本都不具备诊治技术,故而脑瘫的治疗应优先至儿童骨科就诊。脑瘫通过系统性的治疗,哪怕是从来都没有走过路的孩子,让他们能再站起来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我们基本就了解了为什么孩子聪明伶俐却可能诊断为脑瘫,以及为什么要看儿童骨科了。
2、找谁治?
那么,患有脑瘫的患者是否到任何一家三甲医院骨科就诊都可以呢?不是的。
骨科作为一个三级学科,又可以进一步细分为创伤骨科、关节骨科、脊柱骨科、儿童骨科、手足踝外科等等。打个比方,就像虽然都是烹饪,但厨师也分为中餐和西餐厨师,一个西餐方面十分高明的厨师可能中餐做得非常难吃甚至根本就不会做。同样,其他骨科亚专科的医师对于自己专业领域内的知识可以做到十分专精,但儿童的解剖结构、功能特点、疾病谱等方方面面都有极其独特的特点,儿童不是缩小版的成人,因而非儿童骨科专业的骨科医生可能不仅提不出妥当的治疗方案,甚至连看个片子、下对诊断等都没办法尽善尽美。这也就是晗晗妈妈起初遇到的医生认为晗晗不是脑瘫这件事发生的大背景。
脑瘫的治疗,当前国际通行的做法是——由小儿骨科医生主导的多学科协同诊疗,所以,虽然听上去可能不太符合多数人一直以来的认知,但脑瘫,是一种(儿童)骨科疾病。
而令人遗憾的是,中国目前儿童骨科医师非常少,全国设置有专业的儿童骨科的医院非常罕见,市级三甲医院、甚至省级三甲医院,都没有儿童骨科诊疗技术。可以说全国真正具有高水平脑瘫诊疗技术的医生极其稀有,因此脑瘫患者如果贸然找医院就诊很容易误诊误治,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通常因脑瘫而就诊的患者多为儿童,漫漫人生路才刚刚开始;如果发生误诊或者误治,将后患无穷。
家庭护理在脑瘫治疗占据重要地位
值得一提的是,脑瘫虽然是需要医学干预的疾病,但是并不是说把患者交给医院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家属配合下的家庭护理在疾病的治疗、康复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是至关重要的。良好的家庭治疗可以使我们医生所做的工作事半功倍,而糟糕的家庭治疗也能使我们在医院所做的工作在患者回家后全部付诸东流。
“脑瘫”这个全社会都几乎并不陌生的词汇,却是一类几乎所有人都非常陌生的疾病。普通公众对此类疾病有很多误解,有的家属会问“我的孩子不傻会是脑瘫吗?”很多人甚至有的骨科医生都会认为,脑瘫的根源在“脑”、就应该去治疗脑袋。殊不知脑瘫的脑损害是不可逆的,也是几乎不可治疗的,但却将终生维持在最初损害水平,不会随生长发育加重;而脑瘫所导致的四肢运功功能障碍却是可以被治疗和改善的。脑瘫的“瘫”指的是肢体的运功功能障碍,所以脑瘫虽有大脑运动功能区的受损,却并不一定会有智力或其他脑功能区的障碍。
由于脑瘫发病于围产期,患者初次就诊时绝大多数为儿童;而继发于脑瘫的肢体畸形均为矫形难度更高的神经肌肉型畸形,包括继发于脑损害的选择性控制障碍、肌张力异常、肌肉挛缩、骨骼畸形、髋关节脱位、脊柱侧弯等等,而这恰恰属于小儿骨科专业的诊疗范畴。因此,脑瘫患者(包括成年脑瘫患者)的治疗和护理,国际通行的体系是由小儿骨科主导,由康复科、神经科、儿科、护理等提供专业协助的全方位、多学科诊疗体系。
南方脑瘫中心揭牌仪式
位于广州天河区的南方儿童脑瘫暨发育性肢体畸形治疗中心(简称:南方脑瘫中心),成立于2020年8月30日,是中国骨科医师协会原副主任委员金大地教授领导的广州华新骨科医院下设的、国内首家由小儿骨科医师所主导的多学科协作脑瘫治疗中心。由中国骨科医师协会小儿骨科学组副主任委员李旭教授担任中心主任,由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摩根斯坦利儿童医院小儿骨科创始人、前主任David. P. Roye. Jr教授任中心全职顾问,并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Weinberg脑瘫中心长期保持学术合作,始终保持世界先进的脑瘫疾病诊疗理念。
中心在广州华新骨科医院的硬件设施基础上,还配套设置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三维步态分析实验室,可实现对患者的精准动作捕捉、运动中肌电监测、动力学分析、足底压力分析、运动状态机体代谢监测等尖端医学评估手段。为更好提高骨科数字化水平,2022年6月,“3D打印数字骨科联合实验室”落户我院,正式投入运行。南方脑瘫中心接受全国各地脑瘫患者的诊治需求,医护团队设置包括小儿骨科医师团队、康复治疗团队、神经专科医师团队、儿童专科护理团队、临床营养专科团队、步态分析实验室团队等。由小儿骨科医师主导,在中心其他团队的协助下制定全方位、多学科的诊疗策略;依据患者病情,为患者提供个体化的保守或内、外科治疗方案。
团队介绍
李旭儿童骨科团队
广州华新骨科医院,为中国医师协会骨科分会儿童骨科学组副主任委员单位、广东省医师协会骨科分会儿童骨科学组主任委员单位。前身为原南方医科大学第三附属医院儿童骨科团队,由李旭博士于2011年7月份创建成立。2018年12月,李旭博士带领儿童骨科团队迁移至广州华新骨科医院,学科建设迈上新台阶,与国际间的学术交流合作日益增多。2020年5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终身名誉教授——纽约摩根斯坦利儿童医院前小儿骨科主任David P. Roye. Jr教授加盟华新儿童骨科团队,以谋求为中国患儿提供更有质量的医疗,和培训中国儿童骨科医生加速走向国际化。除常见的儿童创伤和畸形诊治外,李旭儿骨团队对传统国内骨科界鲜少涉足的领域,如脑瘫等神经肌肉型疾病所涉及的四肢、脊柱畸形和运动功能障碍的治疗,可提供世界级水平的高质量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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