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证言不能牛头不对马嘴
在美国,医疗纠纷诉讼案件是专家证人广泛发挥作用的重要领域。要保证专家证人合理发挥作用,恰如其分地保证陪审团的独立判断不受干扰,就必须对专家证人证言的相关性进行审查,以合理地控制专家证人的作用范围。
虽然中国没有使用专家证人这一概念,但实际上中国法院在医疗纠纷案件的审理实践中仍然面临着如何正确对待医学专家辅助人及鉴定人的意见证据这一重大问题,而专家意见的相关性,几乎就是法官进行证据评价的起点。因此,两个国家的法官所负担的审查任务是相通的。
案情概要分析
患者因细菌性心内膜炎死亡,医生被告
1998年9月23日,周三,马丁在工友麦克的陪伴下走进了西克拉斯医疗中心的急诊室,马丁声称自己出现胸部剧烈疼痛及一系列肺炎的症状。在检查之前,医疗中心工作人员登记了马丁的基本资料。
之后,科布医生对马丁进行了诊断,开具了两个处方,就把他转入了内科门诊以便进一步治疗。
但是,马丁的症状并未得到缓解,并且周六他的病情开始日趋恶化。周日夜间,马丁的父亲将儿子送入了地区医疗中心的急诊室,并告诉医生马丁已经接连五天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在登记资料时,马丁再次否认自己有吸毒史。马丁的病症再次被诊断为肺炎。而该院斯泰西医生却怀疑患者所患的可能是比肺炎更为严重的病症。通过进一步的检查,证实马丁所患的是细菌性心内膜炎。马丁的病情持续恶化,最终在9月28日死亡,死因被证实是严重的细菌性心内膜炎。
马丁的家属提起了民事诉讼,诉称西克拉斯医疗中心在9月23日对马丁的诊断中存在医疗过失,构成误诊。
专家证言与争议焦点无关,医生无过
原告方为了证明患者马丁生前的吸毒史与其所患的细菌性心内膜炎无关,也并非是其患病的直接诱因,聘请了两位专家证人出庭,想证明死者的吸毒史与细菌性心内膜炎无关,因为被告可能辩称患者马丁是由于自己吸毒的行为才导致死亡。一审判决原告败诉。法院认为原告提供的专家证人证言因为被认定不具有相关性。上诉法院通过事后审查发现,被告及其律师事实上并未在审判中将患者自身的吸毒史诱发心内膜炎作为抗辩事由,因此死者的吸毒史是否诱发心内膜炎并未成为案件争议的焦点,与主治医生是否存在医疗过失没有相关性。最终,上诉法院认为,原审法院的对于专家证人相关性的裁判是妥当的。
启示:
由于证据立法的差异,在我国医学专家一般是作为鉴定人或专家辅助人参与到医疗纠纷诉讼当中的。一方面医学专家介入医疗纠纷诉讼具有普遍性和必要性,另一方面法院也应当合理控制专家意见的作用范围,将鉴定结论或专家辅助人的证言视为一般性的证据,对其证据能力和证明力进行审查。
美国同行所遵循的相关性的审查标准和方法,对于中国法官进行证据评价,尤其是对鉴定结论、专家辅助人的证言等此类意见证据的评价,仍然具有借鉴意义。在医疗纠纷诉讼中,中国法官同样面临着一个疑问,就是究竟哪些问题是有必要由医学专家运用专门知识辅助法官进行事实认定,而此问题的解答路径,就在证据相关性的考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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