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卉：愧疚与欣慰交织的医学远行｜见证追光者

时间：2024-02-05 23:28:24来源：医师报作者：yangruijing 阅读： 202293

医师报讯（融媒体记者杨瑞静）“机制不明”，这四个字出现时应该会让医学生“窃喜”，“因为考试时肯定不会考到。”

但对于山西医科大学第二医院（下称山医大二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赵卉来说，它们每次出现时，都让她倍感愧疚：如果不能明确病因，就无法为患者进行有效治疗，这需要我们进一步努力深入研究。

就是这四个字，将赵卉拽进间质性肺疾病（ILD）研究之路。而当多年过去成绩与荣誉加身后，过去的愧疚与现在的欣慰、现实与理想交融在一起，推动着她继续前行。她知道，只有专业能力越强，才越能闪耀自身光芒，也就更有能力带领团队攀登新的高峰。‍

两个念头和一个患者

在赵卉刚刚成为呼吸科医生时，听到当时的科室主任——也是山西省呼吸学科知名专家张永兴教授提出一个新概念：患者发生肺部间质性改变，目前的医疗手段无法进行有效治疗。

患者真可怜！我们无法缓解他的痛苦——这是赵卉当下的第一个念头。紧随而来的第二个念头是：针对肺部间质性改变，我们能不能进行深入研究？

正是这两个念头，让赵卉开始把目光放在ILD研究上。而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更将赵卉拉入ILD研究更深处。

在她眼里就像一个慈祥父亲的罗老师，住进了心内科。从同学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赵卉，赶紧去看望。本是一次探病，赵卉却在查看检查结果时发现，这可能是一例误诊案例。当时的罗老师已经出现胸闷气短、缺氧等明显呼吸道症状，这不得不让赵卉考虑到ILD的可能，并在进一步诊断后，最终确诊。

ILD的早期诊断和治疗至关重要，当缺乏有效治疗时，多数ILD可发展为弥漫性肺纤维化，导致肺组织结构破坏、弥散功能障碍，逐渐出现呼吸衰竭而死亡¹，而医学上仍缺乏有效的逆转治疗方法。由于介入时间太迟，罗老师肺部病变和损伤已经非常严重，赵卉仍没能挽回他的生命。

唯一能让赵卉感到安慰的是，有药可用，使得罗老师在生命终末期不至于被痛苦完全吞噬。这款药物就是维加特（乙磺酸尼达尼布），它是首个在中国获批的用于治疗具有进行性表型的慢性纤维化性ILD药物，能延缓患者的肺功能下降，改善纤维化性ILD患者生活质量。“在接受规范化治疗后，近两年时间里罗老师的状态都还可以，不仅能完成部分日常活动，还会经常和老伴一起外出散步。”赵卉说。

自那时起，那个曾经只是藏在内科书里薄薄几页纸的ILD，成为赵卉主攻领域之一，她希望能为更多患者带去更多希望的光；而她所在的山医大二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也成为很多ILD患者的希望之地。

学海无涯，攀登高峰

深夜，山医大二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示教室内的灯火通明吸引了赵卉注意，她走进去一看，是ILD小组在学习，“他们非常有干劲。”

学海无涯，赵卉说这个词语适用在任何疾病研究中。于是，千千万万个深夜的灯火，照亮了他们研究ILD的道路。近几年，赵卉带领团队不断学习ILD相关知识、最新国内国际前沿进展，积累更多诊疗经验。他们通过引进专家、开展培训、进行学术交流，基层巡讲等方式，逐渐建立起一个专业团队，并通过国家亚专科建设相关认证。

在人才力量上，该团队既囊括了专业理论扎实，经验丰富的老专家，又有思想活跃，富有开拓精神的中青年骨干；在技术力量上，配备肺功能仪、血气分析仪、高分辨CT、支气管镜等ILD诊疗所需的先进设备和仪器；在临床科研上，积极开展临床科研工作，不断探索新的诊断和治疗技术。山医大二院的ILD亚专科在山西省内逐渐显露出较强实力和影响力。

这种成长力量就像一个火种，点燃了其他亚专科热情，各个亚专科你追我赶，齐头并进，推动着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飞速发展。2023年，获批“国家临床重点专科建设项目”，对山医大二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意义重大。“它意味着我们将得到更多政府支持和资金投入，可以引进更多高水平医疗人才和技术设备，提升学科综合实力和竞争力。”赵卉提到，这对ILD的发展更是一个机遇，“它将为ILD亚专科之后的建设带来更多发展空间，促进我们在疾病诊断、治疗及科研方面取得更多突破和创新。”

望着这一欣欣向荣的场景，身为科室主任的赵卉还有更多打算：未来设置诸如肺康复等更多亚专科，以打造ILD的全生命周期管理模式，并推动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登上更高台阶。

心有光芒，奔赴远方

有效的治疗方案、有药可用，还有成绩和荣誉加身，似乎已经减轻了赵卉过去对ILD患者“束手无策”的愧疚感，但她还有很多不满足。

ILD各亚型间存在巨大异质性，不仅具有不同病因、临床表现、治疗、预后等，而且不同亚型间还具有重叠的病理生理学和形态学特征²。“ILD涵盖200多种类型，可以写成厚厚一本书。”越深入，赵卉越发现ILD的复杂性，因其临床表现缺乏特异性，容易出现误诊和漏诊的情况。

即便到现在，ILD鉴别诊断仍是临床面临的主要挑战。在赵卉看来，病史、体征、辅助检查等是诊断ILD的“法宝”。

首先，详细病史了解对明确ILD原因或诊断至关重要。

其次，体格检查、CT、肺功能检查等是有效检测手段。其中，高分辨率CT能够提供较为精细且准确的影像学征象和病变分布特征，是ILD无创诊断及评估的必备方法。

最后，多学科讨论是ILD诊断和治疗的重要参考标准。成功的诊断和治疗路径必然离不开呼吸、放射、病理等医生组成的多学科协作团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