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恩师吴绍青教授
一位好老师,“hold your hand,open your mind,touch your heart”。吴绍青教授就是如此。
1950年,我从医学院校毕业,刚刚进入临床工作时,领导和同事都很疑惑我为什么选择肺科。领导说:你高高的个子,手也很巧,是外科很好的料子,为什么一定要去肺科?我笑道:“外科手术需要拉钩,你们都比我矮,配合不好。”
其实,那时我心里想的是呼吸科是小科室,在小科室里头更容易有发展,大科室很可能难以把握自己的前途。下定决心后,我就到时任肺科主任吴老办公室,申请留在肺科。
此前,我从未去过吴老办公室。别人告诉我,吴老办公室在肺科门诊大厅右侧一楼里头的二楼。原来吴老的办公室在阁楼里头,楼梯非常窄,我一步步爬上去,走到门口,门框居然到了我眼睛的位置。走进屋子,我的头更是几乎顶到屋顶。
见到我后,吴老很客气地和我握了握手说:“你坐。”我坐到了他的对面,而此时他的椅子背已经顶到了身后的墙壁。这场景让我有些落寞。堂堂一个肺科主任的办公室竟是如此狭小,我天高任鸟飞的理想还怎么飞?
“你怎么想的?为什么选择来呼吸科?”
“小科竞争少,大科竞争大。我到肺科是想做小河里的一条鱼,而不想做大海里的一朵小浪花。我想在小科有作为。”
吴老听后哈哈大笑,我却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知道什么是大什么是小?我不管你做虾还是当鱼,你既然选择来这里,就要有把小河变大江的志气,你应当决心开发没有被开发的土地,垦荒、松土、施肥,把荒地变成良田千亩。你想的必须是如何把肺科发展,变成大科。”
听了吴老一席话,我意识到自己是在耍小聪明,却没有志气。
他最后告诫我,“你来申请做肺科医生,我很欢迎,但我要求你来做开荒者,用志向、智慧、努力把肺科变成一个大科。”自此,我进入肺科。在之后的工作中,吴老耳提面命,我自是不敢懈怠,慢慢找到了工作的方向。(本报记者 杨萍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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