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10天谎言
3月3日,是南京脑科医院2018级住培学员周萍到达武汉客厅方舱医院的第10天。这些天,面对妈妈的短信、电话,周萍的回复总是有些敷衍,不禁引起妈妈诸多疑惑。“看到了很多江苏支援黄石的报道,难道女儿说的去前线,不是去黄石?”
面对母亲的疑惑,女儿周萍给妈妈写下了一封家书——“亲爱的妈妈,请原谅我说了10天的谎。”
亲爱的妈妈:
今天是我来到武汉的第10 天了。天气阴沉沉的,透过酒店窗户,看到湿漉漉的地面,可能是刚才下了会儿小雨。一周以来,每次与你视频通话,你总会关切地问我:“今天黄石天气怎么样呀?冷吗?最近黄石好像没什么新增病例了……”每当此时,我总是心怀忐忑地搪塞你:“每天在室内出不去,怎么知道外面天气?每天很忙,哪有时间关注新增了多少?”
我知道,你故意在试探我,你想得到我的明确回复——我在或者不在黄石。
日复一日,在这样的对话中,我一直避免提到地名。我没有勇气默认自己在黄石,更没有勇气告诉他们“我在武汉”。一想到弟弟告诉我“妈妈和一家人天天在家研究黄石”,我的内心就无比愧疚。这份歉疚,早已在出发之前,随着妈妈的焦灼和不舍,就已深埋在我的心里。我担心,如果你知道了我在疫情最重的地方工作,一定会坐立不安、无法安睡,甚至血压飙升。于是,我下定决心,必须瞒着你!即使这是善意的谎言。
然而,谎言终究还是被揭穿了。昨天晚上9:45,我忙完工作,立即给你发去报平安的信息。原本以为今天又可以“蒙混过关”了。然而,你随即发来的信息却是——“你们不在黄石呀?”以往秒回信息的我,当时立刻心如乱麻,不知道如何安慰你。自从接到奔赴一线的电话,直到那一刻,十天来,我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哪有什么英雄,只是一群孩子学着大人的模样在那救死扶伤。当脱下防护服,他们依旧是一出门、父母就一万个不放心的孩子。但同时,他们也是用一个个善意的谎言守护父母的大人。”
微信对话框静默了,我不敢说话,不断猜想着你此刻的心情。过了漫长的6分钟,你发了信息过来:“一定要注意防护啊!!!”对于一个母亲而言,你只想倾尽全力地守护我。而我,惟有透过婆娑的泪眼,在对话框里用力地敲下:“好的!!!”
妈妈,这一次,我没有骗你。
医院将最紧缺的防护物资都给我们带到了武汉;由于怕我们着凉,为我们准备了冲锋衣;准备了很多双袜子和换洗衣物,只为节省我们洗衣服的时间,能多一点时间休息;担心我们饮食不习惯,备了乌江榨菜和下饭酱......
妈妈,我知道,你今晚要失眠了!我想,让你安心的最好方式就是:我尽己所能地守护东西湖方舱那一颗颗困境中的心灵。
等着我,妈妈,等着我平安回到你身边!
您的女儿:周萍
2020年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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