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5岁的儿子问我:妈妈,医生是做什么的呢?
我回答他:医生是治病救人的呀!
他又问:是不是得了病医生都会管呢?
我说:只要他们找到医生,医生都会帮他们治病的。
儿子拉住我的手说:妈妈,你也是医生对不对?
我说:是呀。
儿子突然抱住我将要迈出门的腿说:妈妈,我也病了,你陪陪我好不好?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什么狠狠地抽了一下,眼前这个眼神期盼的小家伙已经发热、咳嗽,三天没上幼儿园了。
我蹲下来,亲亲他的小脸,告诉他:宝贝,妈妈这个周末一定陪你好不好,现在妈妈得去上班,那里有很多比你难受的人在等妈妈。
我已经记不清那一天我是怎样拉开家门赶往医院的。每当我想起临出门时孩子那流泪的双眸,心口都会隐隐作痛。
无法弥补的遗憾
人们常说:医者父母心,这句话在我们听来是很心酸的,作为医生,哪一个不是默默坚守,无声奉献的呢?当他们把爱散播给了和自己无亲无故的患者时,患者往往难以想象医生对家庭的亏欠。
我在厦门的医院实习时遇到一位主任,那年他儿子16岁,平时只觉得儿子内向、不爱说话,儿子的老师曾多次联系她,说她儿子不和同学说话也不理会老师的询问,可她都因为忙碌而无暇顾及,直到有次孩子失踪后找回,因为警察不能与她儿子沟通,所以建议她带孩子去做检查。用主任自己的话说:当拿到儿子的诊断证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主任的儿子被诊断为自闭症。我本要宽慰的嘴却怎样都张不开,记得前些天她还在笑谈自己的儿子小时候有多么的乖,自己上班怕孩子跑丢就把孩子锁在家里,儿子5-6岁时就能在小板凳上一坐一天等她回家。她是个好医生,曾挽救了无数患者的生命,可她不是个好母亲,缺少对孩子的陪伴使孩子变得孤僻,甚至没能早点发现孩子的异常,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
我始终全力以赴
是的,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为了“白衣天使”这个神圣的称号,谁知道他们悄悄隐藏了多少艰辛,默默吞咽了多少委屈。
当我们被患者指着鼻子谩骂时,当我们怀孕的儿科护士因为静脉穿刺一次没有成功,被患儿家属拳打脚踢时,当医闹人员在医院门口拉起横幅无理取闹时,我们委屈,我们愤慨,然而我们从未忘记希波克拉底誓言中的承诺,亦未让这些工作中的不和谐音符影响我们岗位间的协作默契,没有动摇过我们战胜疾病的信心。更多时候,我们面对生命的挣扎,面对无助的渴求,面对康复的期盼而全力以赴,我们能做的是尽心尽力帮助他们。
尽管环境不容乐观,但我们依然秉持人道主义精神,玩笑中曾改过一句打油诗“患者虐我千百遍,我待患者如初恋”。我们不为患者痊愈后的感激,不为显示自己的业务能力,只为内心的满足和宁静,因为我们懂得对生命的敬畏,我们理解自己肩负的责任。不管是批评、还是不公正的待遇,都不能改变我们的信念和信仰,我们会沿着前辈们的脚印,坚守本职,善待所有的患者,一步一步,从现在走到两鬓斑白。
(摘自《医声》)